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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的路名

龚向群

开学第一天,我步入校园,就发现了新气象。先是几幢教学大楼,还有理科图书馆,象穿上了红白二色的镶拼衫,装修一新,分外亮丽。后来又发现,几条主要干道的入口处与交汇处,竖起了白底绿字的崭新路牌。看着“望道路”、“光华大道”等路名,我会心一笑,这件许多人曾经想办的好事终于办成了。复旦自1905年创建,历时95年,这还是第一次用复旦的历史资源为校园主干道命名。相比翻新的校舍,新竖的路牌更加吸引我的目光。

据我所知,办成这样一件事,也是颇费周折的。往往大家都有发言权的事,常因众说纷纭而不易决断。好几年前,就有人提议给校内主干道命名,一来方便外来者和新生问径觅路,二来增加一道校园人文风景。北大、南大、浙大都这样做了,效果不错。也许是提建议的人无力担当,也许是领导没有下决心,命名之事便一风吹过了。今年四月初,党委宣传部正式向校领导打报告,提出给十几条主干道命名,通过命名活动,缅怀创校先贤,弘扬复旦传统,纪念建校95周年。这次,得到校党政领导的重视与支持,校党委书记秦绍德尤为关心此事,多次提出指导性意见。宣传部具体负责的同志,办事执着,比较善于争取方方面面的合作,所以,在广泛征求各方意见的基础上,最终形成了主干道命名方案。七月,校党政领导联席会议决定,先给8条意见比较一致的主干道命名、竖牌,余下的主干道,待校内新教学科研大楼建成之后,再作统一规划。

作为校史研究室成员,我也参与了路名策划工作。现应校报之约,在路名竖牌之际,给大家介绍一些与路名有关的背景资料。

中国有“饮水思源”的传统,复旦人也有“树人树木,毋忘我先”(李登辉校长语)的美德,大家一致赞成用马相伯、李登辉、陈望道三位老校长的名字命路名。马相伯毁家办学,创建复旦,于1905、1909年两度出任复旦公学校长,解决了复旦“从无到有”的问题,可谓“复旦之父”。自1913至1946年任校长的李登辉两下南洋募捐,在江湾今址购地造房,解决了师生“永久家园”的问题,并把复旦由公学升格为大学,是复旦的奠基人。陈望道以其早期传播马列主义的资历,和后来的语文学家、教育家的名望,出任建国后首任复旦大学校长,任期长达27年,对复旦学术发展贡献良多。是他,主持创办了《复旦学报》(分文科版与理科版),建立了每年五月的科学报告会制度,倡导了“刻苦踏实,敢于创造”的新学风......这三位都是人格魅力型校长,也是复旦百年历史上难得的人师。他们终生对教育事业笃行不倦,为复旦生存牵肠挂肚,没有他们苦心栽种复旦这棵长青树,哪来今日占地1500亩的蔽日浓荫?

用校名出典句“日月光华,旦复旦兮”的“日月”和“光华”命路名,赞同率也很高。“复旦”这个校名,取得真是很隽永,耐人寻味。这么好一个校名,是谁给取的呢?他就是复旦创始人之一于右任。于右任自幼饱学诗书,中过举人,被人称为“西北奇才”。因为反对清廷,被当作革命党通缉,逃到了上海。是马相伯将他化名为刘学裕,收入自己创办的震旦学院学习。因为不满法国教会势力排挤马相伯、篡夺学校领导权,于右任与沈步洲、叶景莱、邵力子等同学,带领大家退出震旦,拥戴马相伯另立新校。于右任选取《尚书·大传·虞夏传》之句,“日月光华,旦复旦兮”中的“复旦”二字,给新校命名,一含恢复震旦之意,二含振兴中华之意,三寓意着复旦有与日月同辉的强大生命力。今天,当我们行走在“光华大道”上,倘样在“日月东路”与“日月西路”,除了憧憬明天的光明与美好之外,还可用心体会一下昨日前辈校友反帝爱国、振兴中华的情怀。

校训,是学校训育学生的指导性用语,常被师生引为座右铭。复旦的校训一一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是1915年校庆十周年时确立的,选自孔子《论语·子张篇》,与“思想自由,学术独立”的立校精神相呼应。这次征集路名,许多人也主张用“博学”“笃志”“切问”“近思”作路名,因为校训比较能够反映富有复旦特色的学统。90周年校庆时,为了弘扬复旦学统,学校特地造了校训墙,并请李政道先生作关于复旦校训的演讲。李政道阐发了新的含义,他将“问学”与“思志”相组合,强调学习要有创见,不能只学着回答问题,还要学会怎么“问”问题;青年人要有志气,要了解自己的才能与兴趣所在,相信自己的生命是有特别意义的,是要做一番事业的。李政道认为复旦的校训非常有意义。遗憾的是,“笃志路”与“近思路”若用上海方言念的话,容易产生歧义,“切问路”又多少有点生僻,最后,决定先采用“博学”命名,故将校训墙南侧的路命名为“博学南路”,将校训墙北侧的路命名为“博学北路”,但愿五湖四海来的学子们,都能在复旦这座大熔炉里,把自己陶铸成博学多才的复合型人才。

 

注:本文原载于复旦大学校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