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比较深的东西讲清楚很难，把这些知识深入浅出更难，而在深入浅出中道出其本质则是难上加难。”——李若山老师

　　作为复旦大学极负盛名的老师之一，李若山老师坚决不同意自己是名师。他说，一般情况下，自己号称著名的老师多是“骗子”，而自我标榜权威的老师多是“流氓”，自己只能算个教书匠。小小的幽默，彰显出了他的智慧和谦逊。子曰：仁者乐水，智者乐山。李若山老师也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如山般巍峨挺拔，他用自己的多年的教学生命讲述了身为老师的责任和意义。

何为人师的思考

　　从教十几年来，李若山老师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何为人师？在他看来，作为一名作育英才的教师，首先应有的是对于此项工作的热爱。在教学生涯中了领略到的成就感、事业心，是他在教育道路前行中的坚强后盾。“人是有感情，有喜怒哀乐的。我们要传道授业解惑，与学生的交流完全不同于人与电脑的沟通，在不同的情况下需要不同的交流方式。”他如是说着因材施教的道理。因为，他也曾经是个学生，上学时常常遇到一些曲折艰深的知识点，老师也很难把这些东西讲明白。“把比较深的东西讲清楚很难，把这些知识深入浅出更难，而在深入浅出中道出其本质则是难上加难。”虽然很难，可这确是他多年的奋斗目标。

　　作为管理学的老师，他深知管理学极强的实践性，如何把实践中提炼的精华重新送回同学们的脑海中，的确不是易事。“实践性的学问必须要不断向实践学习，在实践中更新知识，然后用最为同学们接受的方式传送。”具体而言，李老师指出了几点：一是传输方式上要多样，不能强行灌输；二是传输的内容要有新意，要具有时代感；三是教学过程中必须有幽默和诙谐。李老师无疑是以幽默铸成的，在他看来，幽默是饱含智慧的，是把本身枯燥艰深的知识进行深刻的挖掘的结果。他曾对学生这样表述“会计”这一职业，“我们从事会计十分辛苦，风险很大，当会计也就是作两院院士。做得好，我们就得累得进医院；做得不好，我们就有可能进法院。”从而，他在轻松的幽默中将会计的意义表达清楚，还深入学生的内心。

　　“做老师最大的忌讳是拖堂。”这是李老师的结论。“如果你不能准时下课，估计学生恨死你的心都有。”教学是有双方面的，传授知识必须首先考虑对象的可接受性。所以，李老师认为，与其在下课后拖堂，不如在上课后五分钟内争取人心，尤其是在第一次上课的开始五分钟。而他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在每堂课的前五分钟让学生笑上三次，进而很好地吸引学生的注意力。

　　另外，与学生在课堂上互动也是李老师的不可或缺的法宝。“我在上课前会查一下所有的学生（主要是mba\emba）的背景，上课时我会问哪些人当过会计，于是课堂上很多人举起了手，然后我就会拿一道看上去很简单实际很难的题问他们，这些学生于是很快给出了答案，但大都是错的。等我在讲这些知识的时候，他们也就特别的注意。”除了这些互动以外，李老师常常在课堂上进行角色模拟，例如现场模拟董事会，运用各种手段促进彼此的交流与沟通。

来之不易的幽默

　　“幽默是件困难的事情”。李老师也并非一个骨子里浸透着幽默的人，更多的幽默则是来自生活的积累。虽然他是个大忙人，可每天总是会花时间上网浏览新闻，并且可以收集可以作为幽默的原材料的资料。“这两天，我看到了一篇讲企业盘点的文章，里面就提到了一个假设，说如果企业养王八，那应当如何盘点？这是个很有趣的假设，王八的数量如何盘点，王八的身份如何确立，王八蛋如何设定，等等。我已经把它记了下来，以后上课会用到它。”同时，李老师不断更新着自己的幽默数据库，讲给学生听了效果不好的材料也就果断放弃了。

　　李老师的幽默并不仅仅是语言。“可能很多老师都没有注意到，人的精神耐力是有限的，用同样的腔调、同样的表情和同样的姿势是不能吸引学生的注意力的。”所以，李老师在课堂上，全身上下都不歇着。他说，上课一定要手舞足蹈，一定要夸张，要让学生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比如，我讲某个企业的仓库很大，如果我说了一下仓库的尺寸，估计大伙儿都会没有反应。但如果我说，这个仓库有我们教室的四倍大，那么所有的学生都会有兴趣地研究教室的大小，然后听我讲下去。”他在课上，尤其喜欢模仿别人讲话，并不断变化语境。

　　“每一次课都是一场戏，都是一个舞台。”早在青年时代，李老师就与舞台结下缘分。上个世纪70年代，他随上海知青大军来到江西农村，由于拉得一手好风琴，很快被招入县文工团，成为一名不折不扣的演员。万万没有想到，那段艰苦的岁月为他后来的教学提供了宝贵的理念和经验。“演出讲究节奏的把握，情节的跌宕起伏，要引人入胜。这和课堂多么相似！我的舞台经历使我善于观察受众的反应，用最佳方式与学生进行信息传递和交流。”

　　而课堂幽默的动因则是源于教学的深入。李老师回忆到，自己第一次上课时，四十五分钟的课程，自己只花了十五分钟就讲完了，剩下的时间就用来把书本念了一遍。但到了第二次课时，无意中的一个玩笑让课堂活跃了许多，他便慢慢悟得了玄机。再到第三堂课时，课堂上已是全场掌声。于是，他把幽默一直坚持了下来。

休闲是一种奢侈

　　在李老师的生活中，幽默并不多。“幽默是有场合的，在追悼会上就没有办法幽默。”他坦言，自己在生活中并不幽默，因为压力大，休闲时间几乎没有，所以笑声就只能留在讲台上。

　　他每天一定会上新浪网，为课程准备新的素材，一有新的大事就马上与课程相结合。时间对于他而言，弥足珍贵。“我多是在候机室里上网、找资料，因为候机常常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有时在飞机上看到了不错的新闻，也会带着回家。”

　　至于生活中的休闲，他说：“没有休闲，被采访就算是休闲了。”如今的他，已经忙得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到工作上了，休闲或许真是一种奢侈。

　　采访一结束，他就匆匆地赶往了机场，宁波的一家上市公司正等着他前去作内部审查。看着他高大坚毅的背影，我们感悟到了：师当若山。

文/刘海阳 蔡  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