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勇老师,勤奋且高产的学者
日期:2015-03-23来源:复旦管院

八年工人

  “我的初中三年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度过的,基本没有读什么书。”作为经历文革的一代人,苏勇老师自然没能逃脱那个特殊年代对他的影响。

  1968年,13岁的苏老师正是学知识的年龄,但此后三年短暂而美好的初中时光却被文化大革命冲击得七零八落,游行、学习《毛主席语录》等各种各样的运动占据了大部分的课堂时间,基本没有读什么书。最后一年,先是到工厂学工半年,寒假之后,又在农场学农半年,然后就算是毕业了。

  中学毕业之后,响应国家号召,很多初中毕业生加入了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大潮之中,走出城市,深入乡村。作为家中的独子,苏老师幸运地留在了上海,进入上海电力安装公司当了一名工人,这一待就是八年。从学徒到正式职工,年轻的他在实际工作中开始接触和思考企业管理问题。

  1976年秋,苏老师被公司派往现在的新江湾城建设闸北发电厂,每天上下班都要坐车经过复旦大学校门。当时的复旦大学已经有经推荐上学的工农兵学员。看着佩戴着复旦大学校徽的大学生进进出出,他心里很是羡慕。就在这个时候,苏老师暗暗下定决心:“总有一天,我也要到复旦大学读书。”

  功夫不负有心人,1979年,苏老师参加高考并取得优异成绩。当年华东政法学院是恢复高考之后的首次招生,正在寻找优秀生源,招生老师通过招生办了解到苏老师的信息,希望他能填报华东政法。但因为心里有一个复旦梦,他还是把复旦大学作为第一志愿,并如愿考取复旦大学历史系,成为一名复旦人。

 

研究企业文化一发而不可收

  本科毕业之后,苏老师选择了继续攻读硕士研究生。因为敬仰朱维铮教授的学问,又着实喜欢中国文化史,他投在当时就以严厉而著称的朱维铮教授门下。1986年硕士毕业,苏老师婉言谢绝了市委宣传部等有关单位的工作邀请,选择留在历史系任教,一面教授《中国文化史》、《中国思想史》等课程,一面担任学生工作辅导员。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国际上开始出现“企业文化”这样一种新的管理理论,曾经在企业工作过的苏老师马上敏感地捕捉到了到了这一信息,主动了解和接触这一新兴理论,并开始自发地做一些相关研究。在一次企业文化学术研讨会上,苏老师认识了著名经济学家于光远先生。于先生充分肯定了他在会上的发言,并在会后找到他:“你的研究很不错,希望你能继续研究下去,一定会很有前途。”1986年,苏老师出版了第一本企业文化方面的专著《企业文化——社会、价值、英雄、仪式》,于光远先生特意为这本书写了序,体现了学术大师奖掖后学的风范。在这之后,苏老师陆陆续续地写了不少相关研究文章,并成为国内最早研究企业文化有影响的学者之一。

  当时,著名学者苏东水教授担任复旦大学经济管理研究所所长,他很早就注意到了苏勇老师发表的文章和专著。在一些有关学术会议上认识并熟识以后,苏东水教授了解到苏勇老师有专业从事企业文化、企业管理研究的想法,便向管理学院提出申请,在经历了一番周折之后,苏勇老师从复旦大学历史系调到了管理学院。1991年,他在职考取苏东水教授的博士生,就读于工业经济专业。1994年博士毕业后,继续留在复旦大学管理学院担任教学与研究工作,并于1996年出版了他的博士论文《中国企业文化的系统研究》。

  因为历史、文化方面的知识背景和兴趣爱好,加之苏东水教授的影响,在学术方面,苏勇老师主要研究组织行为学,偏重于管理文化、企业伦理、品牌文化等方面,和文化的联系非常紧密。教学课程也与这一方向密切相关,例如为博士生开设了《管理文化与企业竞争》、《东方管理学》、《品牌策略》等课程,为硕士生开设《组织行为学》、《管理伦理学》等课程。

  1995年初,苏勇老师出任复旦大学管理学院MBA项目副主任,同年底转为主任,这一做就是8年。接手的时候,复旦MBA招生规模仅为每年30余人,到2003年他离任时,已经达到每年480余人的规模。八年内MBA项目的发展,也是让苏勇老师颇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当然,这是在院长的领导下,经过我们整个团队的努力取得的成绩。”2001年,通过与北大、清华等名校竞争,“复旦大学MBA教学管理与创新”获得了这方面唯一的一个全国优秀教学成果一等奖,谈及此事,苏勇老师没有掩饰他的那份自豪之情。作为当年的MBA主任,他自然为这份荣誉的获得付出了不一般的努力。

  2003年,苏勇老师转任企业管理系主任。

 

著作论文高产

  21年的从教生涯,苏勇老师出版著作20本(包括合著)、发表论文100多篇,并主持承担了很多科研项目,还参与多项社会活动,如担任上海生产力学会副会长,担任上海文广新闻传媒集团的特邀嘉宾,在多个电视节目中就管理问题从专家视角发表看法。还担任上海机场等多家上市公司的独立董事等。是什么原因使得苏老师如此“高产”?

  苏老师自言:这大概主要归功于勤奋。他基本不看电视,仅偶尔看看新闻,更多时候是通过报纸、电台等了解时事资讯,因为他觉得看电视太浪费时间。“如果有一天看了两三个小时对学习无益的电视剧,我会有种愧疚感。” 苏老师笑着说道。

  但是遇到特别好的、和自己的研究有关系的片子,则是例外。2004年,中央电视台播放了八集系列电视片《晋商》,讲述了晋商的辉煌历史和深厚的商业文化,和苏老师正在进行的管理文化研究关系密切,他是很快买回了整套DVD碟片,一口气就把它看完了。

  《东京审判》也是一部苏老师很喜欢的片子。他说:“企业文化理论最早由美国学者提出,但其实是由日本人首先实践的。二战之后日本的经济腾飞,和日本的民族性很有关系。《东京审判》里面反映了很多日本民族性的问题。这和我研究的‘东方管理’很有关系。”

  苏老师还提到了美国著名学者本尼迪克特的名作《菊与刀》,在这部文化人类学名著里,作者对日本文化和心理进行了深入分析,认为只要加强外交攻势,迫使日本天皇投降,二战中的日本军队就会投降。事实证明的确如此。“这是从文化角度来研究怎样解决问题的一个范例,当然,它解决的是宏观管理的问题。我现在的工作则是从文化角度来解决微观的企业管理问题,但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生活中的苏老师每天起床很早,没有特殊的事情,他会一直待在办公室工作。甚至假期中也经常来学校。他不太进行娱乐活动,也不喜应酬。“一吃饭,两三个小时就浪费掉了。”所以除非很有必要的焦急,一般应酬活动他都尽量推辞。学生有问题,他选择让他们来办公室谈。

  苏老师认为,作为一个管理学研究者,除了要关注理论问题外,关注现实当中的问题同样也很重要。苏老师有很多企业界的朋友。八年企业工作经历,加之对于企业管理问题的学术兴趣,,苏老师很关注现实中每天发生的企业管理问题。最近苏老师就很关注中华老字号的问题,也很关注达能和娃哈哈的问题,专门针对它们撰写过一些文章,并接受了专访。企业当然喜欢这样非“纯学院派”的学者,更多对管理理论的经过消化后的实际感悟和实务方面的经验,才能给企业带来实际的指导作用。所以也难怪学生们喜欢苏老师生动又深刻的教学方式,直呼“听苏老师的课很过瘾”了。

管理和文化的学问

  在苏老师看来,每个时代的管理思想、管理理论都和当时的社会环境密切相关,并建立在前人的积累之上,它既是时代的产物,又是文化的积累。这和数学理论、物理理论可能有所不同。所谓的文化,是人类在和自然界交往过程中产生的成果。苏老师说:“我们在研究企业管理的时候,既要研究其中技术性的东西,比如说怎样提高生产技术,也要研究经济的东西。比如说资金运作等,但还有一点,这就是以前被忽视的,也是企业文化所赖以产生的基础,那就是文化层面的东西。我们现在更要从一种文化的角度来研究整个企业管理的过程和方法,这也就是我的兴趣所在。”

  在苏老师的定义里,用中国传统的铜钱来形容企业管理再合适不过:“企业管理可以说是圆中有方:管理可能是圆的东西,要融会贯通,要巧妙运用,而文化可能是其中那个方的东西,是很重要的内核。”正是苏老师特殊的学术背景,让他能够用一个很独特的视角来看待企业管理的一些问题。

苏老师认为,目前中国的企业文化研究并没有落后于国际。组织行为学、企业文化和企业伦理的研究,与国家、民族的文化密切相关。在教学的时候,他发现引进的翻译教材里有关公司政治、价值观等章节根本就不能用,因为中外文化背景不一样,体质不一样,国情更是差异较大,这就造成了类似组织行为学、企业文化等国外教材和中国现实不相契合。如果我们的研究对象是基于中国企业的话,那么研究管理文化和企业伦理等,中国学者无疑更有优势。

  在苏老师看来,西方管理学中的精髓,很多都能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找到相对应的表述。通过对中国文化传统和中国民族企业实践的研究,也能发现它们很多成功之道与西方管理学是相契合的。比如说管理伦理的问题,可以总结为中国一句传统老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孔夫子又说“不义之财,吾所不取也”,讲的就是应该追求怎样的物质财富,怎样去追求物质财富等,这和西方的管理伦理是同样道理,西方的管理伦理学,是将自然人推向法人,告诉企业在经营中要采取正当的手段获取利润。

文/刘海阳 吴兴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