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学院里走出的技术专家
日期:2015-03-13来源:复旦管院

(文/常方舟)

施兆良,男,江苏常州人,1950年由大厦大学转入复旦大学企业管理系学习,1952年毕业后到沈阳东北工业部报到,1952年开始在东北电业管理局工作,1958年被评为工程师,1972年调至苏州望亭发电厂,1980年起参加常州电子职工大学的筹备并担任教务工作,并授课,直到退休。

引文:如果说到我这辈子安身立命的技术本行,那一定是从高中时产生的兴趣浓厚,工作后又进修的电力通信自动化控制方面的知识开始的;但是,在复旦大学念的企业管理专业,形塑了我认识问题、解决问题的方式,这种深远的影响伴我一生。

 

往昔峥嵘岁月稠,一江春水向北流

    我虽然是常州人,但从小就跟随父亲来到上海,初中念的是复旦中学。我的父亲毕业于南京中央大学美术专业,与刘海粟曾是同学,可惜的是,我并没有遗传到这方面的天赋,相反倒是对当时方兴未艾的无线电等电子通讯技术非常感兴趣。自己还买来各种元件动手装配出一台9寸的电视机,在当时还是很稀罕的物件。家中的各种电器检修也都不在话下。不过,考虑到职业技能多样化的现实因素,考大学的时候,我还是选择了企业管理专业。转入复旦大学后,校宿舍就位于国权路上,每逢周六就坐公车回家。在复旦生活非常愉悦,同学之间其乐融融。到现在为止,我基本上还都记得大部分同班同学的名字。

大学毕业后,正是国家百废待兴的解放初期,我们这批毕业生都积极响应国家号召,赶赴东北支援当地的基础建设。由于急需大量后备人才,当时还在读大三的学生也连同大四生一起提前毕业。我仍然记得那是1952年的9月12日,十八厢火车皮满载着上海多所大学的毕业生前往沈阳,当时我们带队的是李岚清同学。

我们怀着满腔的热情到达沈阳,而刚到东北的生活对南方人而言却异常艰苦。我最初被分配到东北电业管理局基建计划处,负责东北地区电力发展事宜。此时,苏联老大哥为我们国家送来了技术专家。我因为有无线电方面的知识基础,又一直对电子电器非常感兴趣,也转入这方面工作,跟着其他人一起学习电力自动化控制技术。为了跟上进度,我不仅昼夜温习,也常常看有关书刊杂志信息,想尽办法吸收和消化知识。当时苏联输送专家固然有积极的一面,但往往也存在趁机高价出售相关设备的情况,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国家还是咬牙挺过了最困难的时期。

 

东边日出西边雨,少壮工夫老始成

    我在东北度过了二十载寒暑。春节之际,我就回常州探望妻子儿女,而暑日时节,家人就北上沈阳。1972年,我被调回到离家乡更近一点的苏州望亭发电厂,这是当时华东地区的大电厂,我主要负责电力调度和通信控制。1980年,我回到了家乡常州,参与常州电子职工大学的筹办事宜,这所学校是如今常州信息职业技术学院的前身。现在的常州信息职业技术学院已经成为了江苏省同类专业学校中的一块招牌,不仅校园建设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在教学成果上也在华东地区独树一帜。

我先后在上海华美无线电学电信专业及南洋无线学校无线电工程专业学习。如果说到我这辈子安身立命的技术本行,那一定是从高中时产生的兴趣浓厚,工作后又进修的电力通信自动化控制方面的知识开始的;但是,在复旦大学商学院念的企业管理专业,形塑了我认识问题、解决问题的方式,这种深远的影响伴随了我的一生。

当时的复旦大学授课不分文理,既有共通的基础课程,也有名师辈出的专业课程,可以说正是在复旦的学习让我的视野变得开阔,目光放得长远。从商学院的老师们那里,我尤其体会到“势”的重要性,考察问题必须按照实际形势,审时度势,随势而动,在实事求是的基础上把握形势。这后来成为了我在人生道路上面临重大决策时的指导方针。正因为如此,在沈阳东北电业管理局基础建设处工作两年后,我认识到国家在技术人才方面还是存在重大缺口,所以下定决心重新回炉学习电控技术,也因此获得了跟随苏联专家学习的宝贵机会,并在五十年代技术人员依然匮乏的情况下评上了当时非常稀缺的工程师,这些进步从根本上来说都得益于分析问题、认清形势的思路和观念。

八十年代以后,我担任常州电子职工大学的教务工作,发现几十年前在复旦大学商学院学到的企业管理知识又一次派上了用场。尽管在具体的知识运用方面也需要进行更新,迎合新时代的要求,但是实际工作的基本思路和展开方式还是延续了我在复旦的学习所得,包括在当时就意识到基础课和专业课要平衡设置,合理规划各类课程,在学生管理方面,要重视国际主义精神,也不能落下心理建设等等。这些想法和认识都源自于我在复旦大学企业管理系的求学经历,短短两年却深深地植根于我的脑海之中,在几十年后依然栩栩如生。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这么多年来,我始终从事电控行业,可能因为天性使然,从未对此感到烦倦,一直乐在其中。几十年中,我在工作上从没有出过比较大的差错,也没有惊心动魄的插曲,大概也应了“平平淡淡才是真”这一句话。退休以后,我始终琢磨着可以利用空闲的时间再多做一些对社会有益的事情,老则老矣,尚能发挥余热。我承办了家乡十多个歌舞厅的音响灯光控制项目,做的还算有声有色。我还曾为全国数家石化企业提供自动化控制技术,跑遍了包括辽宁盘锦、兰州、山东、南京、大同等等全国重要的石化基地在内的石化工厂。我觉得自己的技术依然可以为一些工厂企业创造价值,为国家再多作一点贡献。

最近几年,部分也由于个人身体的原因,我开始热衷于学习中医理论,买来了像《黄帝内经》、《本草纲目》等等的中医元典每日细细研读,体会其中的深意。这些理论虽然文字显得很深奥,但其实解说得非常明白,也很是实用。照着中医理论知识,按部就班地把自己原先有些病痛的身体调理到了比较健康的状态,有时候也会为周围的亲朋好友提供一些中医知识的帮助。“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继续追求新鲜知识也是我保持精神充沛的方法之一。

毕业六十年的再次聚首和回归复旦,让我感触良多。国家发展得很快,但复旦总是能够积极进取、跟紧形势,不仅为国家、更为世界培养了大批人才。我也很赞成“走出去”,看到管院大力提倡国际联合办学宗旨,师生的国际交流很是频繁,感到由衷地高兴。因为曾经跟随苏联专家学习,我还是有一份特别的国际主义情怀,很希望看到复旦管院迎来送往更多的国际学生。同时,根据我的亲身经验,在吸收前沿理论的前提下,更要加强实践操作能力的培养,将所学融汇贯通,从而使这些风华正茂的青年学子更上层楼,能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为创办国际超一流大学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