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复旦
日期:2015-03-13来源:复旦管院

(文/邢侠)

范淑蓉:女,广东人,1949年进入复旦大学工商管理系学习。1952年毕业后进入鞍钢建设公司工作。1958进入郑州铝业工作。196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65年进入贵州铝厂工作,1985年任总经济师,1992年退休。

引文:记忆的印象是一件尤为神秘的东西,也许它不是根据时间来获取的,重要的在于生活中所经历的过程。毕业60周年后重返学校与老同学相聚的这几天,我几乎将外面的世界都忘记了,时常沉浸在那时在复旦发生的点点滴滴里,仿佛大家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这种感情,这种友谊是超越时间的一种永恒。

有时偶尔会奇怪,与复旦的三年生活相比,一晃而过的20余年的退休生活变得平淡无奇,留在脑子里的印象也少之又少,重复的生活似乎已让人忘了时间的存在。但在复旦生活三年的一些画面却时不时跳到我眼前,那时候的经历依然那么印象深刻,那时候丰富的生活依然清晰可见,那时候遇到的人依然让人怀念!

回头想想,记忆的印象是一件尤为神秘的东西,也许它不是根据时间来获取的,重要的在于生活中所经历的过程。在学校与老同学相聚的这几天,我几乎将外面的世界全都忘记了,时常沉浸在那时在复旦发生的点点滴滴里,仿佛大家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这种感情,这种友谊是超越时间的一种永恒。

 

学在复旦

1949年我进入复旦大学工商管理系读书。那时的我们埋头苦读,努力掌握知识。当时复旦的建筑不像现在这么多,对我来说最宝贵的也是留给我最多记忆的就是相辉堂,那时候还叫做登辉堂。它的一楼是个参考室,是学生平常看书复习考试的地方,那个时候的宿舍也不像现在条件那么好,因此一般同学自习都选择到登辉堂的一楼参考室。但学生多座位少,位子比较紧俏,所以每天一下课大家都跑到参考室去占位子。而登辉堂的二楼多是同学们听报告和讲座的地方,在那里可以学到很多新的知识。

当时我们学习的内容很广泛,会计、统计、政治经济学、企业管理等,印象更深刻的是通过假期参加社会的镇反运动。后期学校的抗美援朝、思想改造等让我们树立了正确的革命人生观,为以后做人做事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当时学校的文娱生活也非常丰富,还记得我们班里有许多同学都非常积极地参加学校的一些文娱活动,比如打腰鼓、跳集体舞等等。有时候学校的演出,他们也经常去表演。但那个时候我的学习生活却比较简单,基本上都是这样三点一线的生活,吃饭一个点,寝室一个点,学习一个点。登辉堂留下了我学习的点滴印迹,每次来到学校就想看看它有没有发生变化。

    复旦的校门也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当时的校门上是于右任先生题的“国立复旦大学”。后来才换上现在的毛泽东字体的“复旦大学”。还有“小桥流水”,现在仍保留当年的称谓,但已装修一新了。这些都是同学们拍照留念的最佳衬景,满载着我们对复旦的情谊,也承载着复旦对我们期望。这次返校我和老同学又再次在那两处地方留影。看着照片,总是让我想起了在复旦学习的点点滴滴,并且也时常激励我不断学习。

 

长在复旦

那个时候的复旦食堂,因为没有凳子,同学们都是站着吃饭。每个人一个碟子,一个碗,一进食堂门就看到两个厨师,两桶菜。食堂一个星期会有一天会有让学生们打打牙祭的荤菜,像黄豆肉丁,豆腐干丁等,这一天也是同学们最高兴的。碟子盛好菜之后,大家就找个桌子放在那里,然后再去打饭和汤,汤饭是不限的,任大家随便吃。一到下课时分,同学纷纷来到食堂,一边站着吃饭一边聊天。当时伙食费一个月9块钱左右,现在想想生活还算不错的。

我家在上海,读书的时候,每个礼拜六放学都会回家,礼拜天下午再返回学校。我还记得返校时会坐52路公共汽车,从虹口公园坐到江湾。车上的人非常多,也特别拥挤,所以有时候,我也会坐木板单车回校。

当时复旦的住宿是上下铺,记得进校的第一个学期住的是一个20多个人大房间,房间的四周和中间全都是上下铺床位。我刚来的时候正好睡的是中间那张床,两边都没法依靠,所以睡觉的时候非常害怕,总担心睡着的时候摔下来。后来宿舍换到淞庄,换成了6—8个人的一个房间。宿舍也是上下铺,中间有一排桌子,供大家放一些零碎物品好书本之类的,条件好了许多。

 

情在复旦

经历许多,回首过往才发现当年同学之间的这种感情友谊是真正值得珍惜的。直到现在,我还念念不忘那时的同学情谊。进入社会之后,会碰到许多复杂的情况,当工作上遇到一些阻隔,个人生活遭遇一些事情时,同学之间能够相互倾诉一下,彼此心理都会舒畅很多。那种说不出来的感情是信任,是依赖,也是感情寄托。

我常想同学之间的感情是最纯真的,大家都是很单纯的彼此交往。毕业后,同学们都分配到全国各地。由于种种原因,没有什么来往,甚至不敢来往。直到1992年,我们毕业40年后才第一次聚会见面,许多同学彼此都不认得了,但很快又从各人的音容举止中认出了,于是欢笑一堂一下子几十年前的友谊又接上了轨。这次毕业60年后再重逢,有的同学已离世,有多声珍重,把希望寄语相约2015年。

有时候大家之间就不断建立起一种信任感,心理上有一种依赖,一种寄托。但这种感情又是很纯真的,没有所谓的利害关系。60年走来很不容易,同时见到这么多同学,机会更是难得。有些同学身体不好,没能前来,虽然生长的自然规律不可抗拒,但想念的心依然存在。

 

语在复旦

记得当年大家的学习很紧张认真,目标明确,学习是为了多掌握知识,毕业之后可以为国家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并且一心为了祖国,无条件服从分配,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服务。

1952年毕业学校统一分配时,第一个五年计划即将开始。当时的想法就是要求到基层去,到一线去。当年从上海出发成千上万的大学毕业生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直奔祖国东北工业重地,没有卧铺,大家有说有笑,不知疲倦。后来我被分配到鞍钢,刚开始也只是做一些统计的工作,而且又马上进入鞍钢夜大学业余学习了三年。以后经过不断的实践锻炼,一点点积累的经验之后,就会慢慢地熟悉掌握一些新的东西。六年后,我进入郑州铝业工作,1965年又进入贵州铝厂工作。可以说,总结我的一生,学习-实践-再学习-再实践是我成长的路程,但我总不忘是复旦给我打下了深厚的知识基础和思想基础,是复旦培养了我,应该说这是我深深怀念复旦的主要原因。

现在有些大学毕业生当村官,愿意到农村去实践,愿意到祖国最艰苦的地方去,也乐意当志愿者,我很欣慰年轻人有这样的想法。这样学生就可以慢慢地在实践中锻炼自己、磨练自己。有些工作不一定与你的专业结合得那么紧密,而同学们也不能够将自己大学生的身份看得太高。在学校里将基础的基础打牢之后,工作岗位上的实践也是真正的学习,因此也一定要继续认真对待。有的大学生毕业后选择工作犹豫不决,我都对他们说,没有必要把起始点工作想得太高,在人生旅程中,大学毕业也只是个开始,未来需要更多的学习与锻炼。